我跳起来去关灯，一眼看见过道里的小洁，穿着粉色的睡衣睡裤，悄无声息，吓得我汗毛全竖了起来。“小洁？”

“小洁，你怎么不叫妈妈自己起来了？”贝蒂从我身后闪过去。

我听见小洁一声短短的尖叫。贝蒂已经冲过去抱起了她。

“小洁乖，不怕，妈妈的朋友，我们在商量事情。妈妈先陪你睡觉……”

“不要，不要，我要外婆，外婆，……”

贝蒂把小洁抱进卧室里，她的背影如此单薄，透着艰难。小洁的两条腿在半空中扑腾。

我站在原地打了个冷颤，几乎忘记前几秒发生的事。是不是刚才贝蒂说话声音太大把小洁吵醒了？我已经很小心，走路都怕踩地雷一样的小心了，算我走运算我不幸？地雷踩到，没有爆。如果不是我反应快跳起来去关灯，接下来那情景一定会让小洁幼小的心灵虚弱的心脏受到严重伤害！万一再有个三长两短，我可就罪孽深重永世不得超生了。

胆战心惊之后，关节好半天恢复运转。我乖乖穿好外套，坐回沙发里，把今天进货单据、营业帐目、现金、支票统统拿出来，整整齐齐摆在茶几上，等贝蒂出来。不告而辞总不太好。

我坐着，正襟危坐，看静音电视，坐累了靠着，靠着又靠累了，斜下去，躺倒在沙发里，真好，还有贝蒂身上的香味，只要是她停留过的地方……

实在太久了，实在太静了，我没法不犯困。然后身上开始发冷，越困越不愿醒过来，越睡越觉得冷。我和衣蜷缩在沙发里，边睡边缩手又缩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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