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国林探家回来了，房间里坐满了人，桌子上堆放着瓜子和花生，凡是进来问好的人，周国林都热情地递上一支香烟。文涛的床上坐着周国林的两位老乡，抓过来的瓜子花生就放在席子上，吃得瓜子壳花生壳到处都是，文涛满脸的苦笑，熬出了三个年头才有一次探亲假，热闹一下也是应该的。周国林说：“家里已经帮着找好了工作，今年无论如何要退伍回去，不干了！”周国林很小就出来当兵，当完四年兵还不到二十岁，老魏特羡慕：“你回去后又可以报名参军，再当一次完全没有问题，不象我，当一次就老胳膊老腿了！”

胡副指导员来三班找文涛借书借杂志，闲坐下来，聊起当年的招兵，深情地怀念了一番：我那时只有十五六岁，什么都不懂，整天只知道唱歌跳舞。招兵的时候正好在公社搞文艺调演，台下的陆军和海军一眼就看中了，都争着抢着要人，那时我也是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只要一说是我的节目，全公社的人都跑来看，完全不是现在这种稀拉的样子，也算是我们那里的一个风云人物吧！最后公社的书记让我自己拿主意，我当时没见过大海，想想大海，觉得挺好玩的，就答应了海军。

“五四”青年节，连里组织去工程处的海边游泳，文涛韧带拉伤，留在家里帮厨，包包子。季波也去帮厨，两个人坐在了一张桌子上，季波神情怪怪的，等边上没人了，低声地告诉文涛：“和对象吹了。”文涛问：“刚吹的？上个月不都好好的，还寄去了生日礼物，怎么说吹就吹了？”季波说：“她就是虚荣心太强，人家说她显老，两个人走出去，象姐姐弟弟，面子上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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