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车正巧转弯，车身倾斜得厉害，郎娟娟的身体就向龚舒靠拢过去。龚舒却突然站起来，眼睛盯着窗外什么东西。“快下车，这站就下。”说着就窜到了下层，以至于郎娟娟根本没看见他下楼梯。他们刚站到街上，龚舒就撇下郎娟娟向转弯的路口处狂奔，郎娟娟只得站在原地等。过了大约十分钟龚舒独自走回来。

“看见谁了?”

“一个过去的熟人。”

“女人吧?”

“是。”

“找到她了吗?”

“没有。”

“联络不到她了?”

“她不让我打电话，也不许我去看她。”

郎娟娟低下头去不说话了。龚舒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失魂落魄中恢复过来，目光无方向地在街道上游离，时而跟随上一个行人走一段，时而跟上一辆私家车行一个街口。

“你肯定没认错人吗?”

“不知道，她本来已经不住香港了，可是那个人很像她。真的，很像。”

“她去哪里了?”

“国外。”

“国外?”

“哦。”

郎娟娟很想知道关于那个让龚舒一路奔着去找寻的女人的更详细的内容，但她又觉得不太方便跟龚舒开口问，自己在他的心里、他的生活中到底算一个怎么样的角色呢?他有资格盘问他吗?难道就凭她爱他?就凭她认为他也爱她?这理由充足吗?够支持她打探他——一名成年男子，一个船长，一位姐夫的感情历史吗?她以什么身份?一个和他有着嗳昧关系的女人?一个情人?郎娟娟最终克制住了自己的好奇心，不再问下去。龚舒现在和她在一起，对她不错。要问多了，她怕连目前拥有的都可能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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