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让我睡一会吧，我刚躺下，昨晚到现在，已经快一天没睡了！现在头很昏，什么都想不起来！”

“不交代就别想睡觉！党的政策就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早点交代是对自己好！”

“我真的没什么要交代了！求求你们，我给你们跪下！”说着双腿一跪，身边的丨警丨察立即上前拉起他。

“同志啊，我真的都交代了！求求你们！”

一个丨警丨察拿出根烟，叼嘴里，脑袋一歪，点着。烟慢慢上升，上升，从嘴里又冒出一团，像在雾里，映着脸模模糊糊，变成尖的、圆的、长的，在摆，跳……

“钱福生！”

头一晃，“求求你们，要杀要剐，先让我睡会，我实在都交代了！”

那人对着钱福生吐口烟，说：“你有朋友认识曹书记吗？”

钱福生一激灵，坐端正，睁大眼，“有！”

“你要想出去，只有曹书记同意才行！”

钱福生脸额间飞上神采，伸长脖子，“你们让我和老婆见个面，我跟她说说，这些天你们陪着我受罪，我也过意不去！只要见到老婆，保证让大家都满意！”

天气变幻无常，这几天骤然转冷，风一下子刺得人不想出门，当夜便下起大雪，人民路和解放路上的栾树叶又垂耷下来。孔儒才在办公室里，看着“远征汽配城”全景图。“投资近六千万，目前每月盈利九十来万，这样下去，三年肯定能把欠款还清！”正想着，手机响起。拿过来一看，是税务局马局长的。“……今年的税收任务比较重，你能不能先把今年十二月份直到明年一季度的税全交了，就是交四个月的税，救救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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