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班时，各村汇报：没有一户签征地协议！钱万鸣冷笑一声，挂掉电话。

一夜无事。

到第三天下班，共有七户签了协议。

三

大清早，红日散着不温不火的辉芒，天空像一块重厚的青色帷幕，俯垂屋顶。空气里杂着露水和泥土的味道，深深吸几下，却什么也没有。趁着丝丝凉风，路上过过往往的人很多。吴正明像往常一样，六点半起床，在院子门口活动活动腰板。

“吴爷爷好！”

“好，明明好！”小家伙背着书包，一蹦一跳走远。“小肉一转眼长这么大了！”吴正明看着自言自语。

吃完早饭，老伴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叮嘱几句。吴正明不回头，随口应着走出院门，绕过附近一个大池塘，上了大路，朝办公室走去。快到时，远远望见三个人，东张西望站在单位大院前。

“吴主任来了，来了！”他一走近，三个人簇拥上来。

“老爷子、刘铁柱、李庆国！”吴正明朝门卫点个头，带他们进去。到办公室前，掏出钥匙，“出事啦？”

“什么世道，不让人活了！”刘铁柱嚷。

“坐下说”，吴正明推开门，指着长椅，“不要急！”

李庆国苦着脸，“确实急也没用！”

四个人进屋。“是不是征地的事？老爷子也来了。”吴正明坐下，拉开中间的抽屉，摸出眼镜盒，打开，戴上老花镜，拿出笔记本和笔，端正摆好。

“老三性子急，不陪他过来还是不放心！我今年都八十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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