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被我猛踹一脚，却似乎仍然未闻未觉一样，他满眼通红，眼神专注地凝视着我，神色就跟那晚他喝醉了从马总那里回来一样，满眼都是沧桑心事却无处可诉，那个巨大的疑问压得他一向伟岸的肩膀都似乎佝偻了一般，换成是我我早就要跳着脚尖叫来发泄了――可是他不能。

我几乎要伪装不下去了，只好硬生生假装视而不见机械地对着苏燕笑，然后鼓着腮帮子不停嚼着嘴里的饭如同老牛反刍。姨妈看看我又看看表哥，突然拍了拍怀里的宝宝说：“宝宝乖，不要那个饺饺，宝宝咬不动――来，奶奶喂宝宝吃米粉啦！”

苏燕低头起身去给宝宝拿牛奶和米粉，宝宝手中的水饺被拿走后咿咿呀呀地叫了起来，表哥似乎活过来一般，把目光移到了宝宝身上，许久，他笑了一下，这一笑是那么无奈而悲凉，笑得我心酸得直像刀割。

在去医院的路上苏燕一直沉默。我很想打破这种沉默却无话可说，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失去了语言的灵性，从青青走了以后，一个人时我沉默，面对人时除了非说不可的话我还是喜欢沉默。我甚至暗自猜测，人的语言在多久的沉默以后，语言功能就会消失？不是整个社会都在讲究用进废退么。那么，失去了语言以后，我会不会就跟死去没甚区别了？还是有少许的区别呢？比如，我还会思考？再比如，我还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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