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说，不过是为馋找借口，什么是魂丢了。他不断提醒，她只有打电话给她的父母。是母亲接，不咸不淡地说已经患痴呆症有些日子了，不足为怪。这话她不爱听，是她把症状说出来，她母亲才这样说的，她不明白，为什么在他们离家之前，他们不告诉她，让她有个心理准备，即便母亲不愿意开口说，那父亲也是应该说的，而远在千里之外，她的父亲根本没有接电话的权力，被母亲“呱嗒”一声扣掉了，她拿着听筒，听了半天忙音。

你才痴呆呢。她对着挂了的电话喊道。她只有这个本事。

末了。她变了老太太，老太太变了她。

33

要叙述那个过程，极其艰难。对于她而言，她的灵魂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也许，那段时间，她不知道到了宇宙中哪个国家去串门，也就是说，她绝对相信世上有多维存在。

她的身体则彻底地变成了那个老太太，而在过程中，她以为她是没有思维的，而一直在她身边的他说，她的语言很条理，除了行为异常怪异，在他的眼睛中，她是有思维的，而对于这个过程的描述，有几个人就有几个版本，他们都以为他们自己讲的是正确的，这，她就不知道了，就她略带沧桑的记忆而言，在她的生命中，那几天，应该是个空缺。一句话，死亡，没法描述，只能出现在梦里，而梦中的死亡，总有唯美色彩，何况对于一个唯美主义者兼理想主义者而言。而所谓唯美主义无非就是不完美主义，理想主义大约就是只能在理想中才能实现的主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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