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悦随那老者入内。那老者严厉瞅了那年轻人一眼，年轻人不觉面有愧色，低了头。李悦跟老者进入里间，里面十分狭小。只有一张桌案，对面是一张门板架在两条板凳上搭成的床。

老者让李悦坐下。李悦讲了杨成俣的伤势。老者眉毛扬了扬，倒也不很吃惊，拿出一个密密实实包裹的包袱来。打开来，拿出两大块三七，“我这里止血的药大蓟，小蓟，地榆，降香都不多了，这个你只要过江，应该不难找到，独有这三七，是我从大理国（今云南）带来的。珍贵难得。”李悦大喜过望。

老者道：“不要急，小儿会帮你配好。”说着，老者信手写了一个方子，包在三七外面。

“你手腕内有於肿，把手给我。”

李悦把手递过去，老者单手握住手腕，漫不经心道：“没伤到里面筋骨，不碍事——一下下就好。”另一手扯住李悦手指，猛地一挣，李悦只觉手腕奇痛，不由大叫一声，然后就觉着手腕轻快了。

“还有臂膀，转过身来，”又是如法炮制，李悦这次有准备，没有叫出声来。果然行动自如了——这时候别说爬坡，就是去爬悬崖峭壁也没了问题。李悦此时对这位老者已是极为倾倒，不自禁问道；“老先生可是做过军前效力？”

老者笑了，道：“我父祖三代都是军医。我曾在小种经略军中效力，太原失守，一万宋军匝一遭遇金人，瞬间灰飞烟灭，只有我这个大夫藏在死人堆里，侥幸活下来。我逃到这里，开个药铺，勉强渡日，了此残生”说罢长叹一声：“转眼快十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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